鬼畜了天下

一个温柔的故事

【盾冬】军刺与玫瑰 (下)

●史蒂夫值得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巴基

●也许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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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teve终于身临战场,以接受了血清的超级战士的身份。

又一位战友结束在战壕里,他的身体保持着接烟的姿势,脖子以上的部件炸飞在十码外,James中士看着他的左眼掉出眼眶,下巴豁开,一股殷红的血流出来,苍蝇甚至已经在上面落脚了,漫天的炮火也影响不了它的食欲。

这狗屎战争。

他这么想的同时把烟狠狠咬在牙齿间,一手拨开打火匣的盖子,这还是他上个月在一名德国上尉怀里搜出来的好家伙,续机油,灰钢的外壳上刻着只老鹰。劣质烟草燃烧时的辛辣味一路窜进肺泡里跳舞,他克制不住地大声咳嗽,那架势恨不得把肺也咳出来。

Rogers无言而强硬地拿走了他手指间的烟卷,他们互相瞪着,James眼见着队长抢了他的烟自己抽起来,两片薄唇衔住烟头,眉间照例印着一道深痕,眼睛里的冷静好像无垠的北冰洋,托它们的福,Steve看起来严厉冷酷得可怕。

中士最后瞪了他一眼,把脸上的烂泥抹开,吐了口唾沫,翻身露出个半个头看对面的火力点,Steve一手就把他拉回壕坑。“没机会的,对面调了一个团来轰炸这里,不把土层掀几米起来是不会停的。”

James没说话,只是嘴唇咬得快出血。他骂了句操就把靴子里的军刺抽了出来,单刃的刺刀被他磨成了双刃,血槽开在两面,还淋着一层红色,因为四个小时前才经历过一场恶战所以没来得及擦。中士匆匆在衣服上抹一抹,掏出一块小镜子,用嚼过的口香糖黏住,马上就要往战壕末端爬。Rogers队长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武装带,“呆在这Bucky。”

“老子去看一眼,就一眼!在这什么也做不了。”James朝他低吼,声音嵌在各式爆裂声中听不太真切,Steve独裁专制地摇摇头,脸上已有些许怒气,“我让你待在这,中士。”

中士的回答是摔下了自己的钢盔,Rogers队长捡起来一转眼又给他扣头上了。

James暴躁极了,不仅因为泥潭般的战事,更因为前两天的争吵,而今天的阵亡率又逼得他发疯。作为一名老兵,他已经快没法忍受这场屠杀了。Steve的手伸过去,按着他的手腕,过了会儿往下裹住他的手,那只曾经修长不沾泥点的手连指甲缝里都是血,刺伤划伤割伤让它变得不太温暖,James晃动着腕子,还是拧不过队长的力气。

“怕我过去抢了你的功勋吗队长。”他唇上挂着丝冷笑,语调存心让人不痛快,“对面有十七八双漂亮大腿等着我呢。”

“别说傻话。”Steve捏紧了他的手。

“别忘了你他妈冲得比我还快!昨天我拦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个?我就想过去看看那个该死的机枪营在哪个方向,队长,这件事早晚都得做,总得有人去。”

“是,但不是现在!”Steve的语气表明这个话题该终止在这了,James做了个介于反抗和服从之间的恼火手势,气呼呼地躺回坑里。

“听着,哥们儿,我宁愿现在在做梦,你没穿这身制服,也没打血清,你他妈还在布鲁克林等我的返程火车。那样我们两个谁也不用拦着谁。”他顿了顿提高音调,眉毛高高竖起,“而且队长,你能在我手上抓出朵花来?”

Steve一时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一颗大口径炮弹突然在两码处爆炸,炸起的土层铺天盖地地往他们身上撒,Barnes缩着脖子躲避泥块,大骂着脏话低下头揉眼睛,泪水顺着眼角冲刷开几条沟壑,脸花得一塌糊涂。“操你Steve......”

中士口中的操蛋队长还真给他掏了朵花出来,James感到手心里塞进了一坨压成块面的深色玩意儿,一股汽油味,花瓣有一半给烧成了灰烬。他瞪大了眼睛,舌头忽然打了结,Steve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耸耸肩,“捡的......看到的时候已经烧了一会儿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中士的嘴开了又合,终于从鼻子里嗤一声,“真丑。”他评价道,但Steve看见他的手闪电般翻一翻,那朵丑得不算花的东西就不见了。

士兵们在藏东西方面都有自己的独门诀窍。

中士低声嘟囔了句什么,转头看看那具尸体,碰了碰自己的帽檐。再转回来的时候眼睛里写着布鲁克林,写着回家,他的嘴唇抖了两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在战场上最好别提回家。许愿时上帝往往是聋的,而魔鬼的耳朵听着四面八方。

可能他们谁也回不去布鲁克林。

Steve假装没注意到James双眼的闪躲,就像中士其实也假装没注意到他们之间越来越奇怪的关系。三天后,西线推进尘埃落定,在一个废弃的营地里他们第一次跨过了朋友的界限。身体与灵魂一夕撕开又重塑,骨头和血融合成一个整体,上帝的手拨动轮盘,之后他们谁也没回过布鲁克林。

过了这么多年,Rogers队长还忍不住去想那朵藏进中士袖子里的花。

如同火车上他伸出手没够到的那短短几厘米,糟糕得一塌糊涂。

(5)

笼罩在Steve Rogers身上的低气压消失了,所有人都模模糊糊感受到这点,一种微妙的改变接管了队长,这发生在冬兵重新冷冻后。James的暂时离场带走了Steve从毛孔里透出来的那股苛刻,尽管在此之前没人愿意承认队长身上带着股割人的严厉。

“队长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是不是?”Wanda吸着冰问Sam,她没能在现场看冬兵冷冻,也没看到队长当时的表情,但想想也不是个她该介入的场面。视频通话中的Sam做了个感谢上帝的手势,“队长看起来还好,我是说,他竟然拿了朵红玫瑰送James......这算上个世纪的情调吗?队长好像也没那么古板。”

“红玫瑰不总是代表浪漫,亲爱的,玫瑰在希腊神话里是血浇出来的。”黑寡妇横切一句,“而且这个节骨眼上Steve也没心情玩那套,James不稳定,就像穿了受诅咒的红舞鞋,本来应该不停跳一夜,但他现在不想跳了把鞋子扔了,诅咒还在,这只是一时之策。”

“队长没砸冰柜真是难以置信。”Sam耸耸肩,“我以为他会忍到冬兵进去的前一刻把那玩意儿砸个稀巴烂,陛下也很担心这个,他说他心里藏着不太好的东西……队长还是一把上个世纪的冷兵,拒人千里。”

“他心里有座火山。”黑寡妇沉吟道,“……之前的Steve和任何一个退役老兵一样,眼睛是不会笑的。”

“队长已经爆发很多次了不是吗?他把九头蛇剁烂了冲进下水道,还和Tony打到那个程度……威胁James的一切他都可以干翻。”

“Wanda,如果仔细想的话他根本不是在干翻威胁,Steve在干翻自己,他没原谅Barnes身上的命运,也没原谅自己。”

“……那他现在原谅了?”

“我想他正在学会原谅。”


(6)

冬兵和Steve一同站在入口前,雪花争先恐后地钻进他们的脖颈,寒风如刀割面,那五个冬兵在黑暗中等待他们,基地早在他们到来前就露出了邪恶的嘴脸。

Bucky沉默地望着通往前方的台阶,随即和Steve对视了一眼,那一眼饱含风霜尘埃,里面扎进了命运的钢钉,Steve看不出半点动摇。他是冬兵,也是Barnes中士,有人要他的命,有人要他活下来,无数双手拉他进更深更黑的命运,而Steve现在正要拉他出来。

直觉告诉队长今天不会全身而退。他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因为这股子阴冷的预感而扭曲。

“别怪谁。”Barnes忽然说,扣着枪的金属手指动了动,他有些不安地舔舔唇,谨慎又警惕。“谁也别怪,Steve,做你自己能做的。”

“也许我能怪九头蛇该死的阴魂不散。”

“不,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别怪你自己。”冬兵一字一句的说,不安已经攀到顶峰,记忆深处的列车开了回来,没人知道前面等着的结局是什么。“别怪自己哥们儿......成熟点,知道自己已经努力够了,你做了能做的一切。”最后两句轻如呓语,Barnes抿着唇,脸廓绷紧,所以Steve知道他很认真,他要他把这些话听进心里去,并且不要忘记。

“你总是让自己很不好受,Steve,这样我们谁也走不远。”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劝我忘记或者放下吗。”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理解为原谅,虽然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过了一会儿,美国队长点点头,喉头滚动,率先踏进门内,“从这里出去后我们就重新开始,Bucky——两个人,谁也别在里面过夜。”

“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

(7)

军刺和玫瑰终于放在了该放的地方,万幸,没有一个被落下。

————————End————————

一点碎碎念,其实大盾比巴基更像一把冷兵器,一把军用刺刀。给我的感觉是他站在那里,无论多近你还是会觉得他遥远。也许从大盾被挖出来开始他用的就不只是手上的盾牌,还有心里的刺刀。双刃,伤人伤己。

这么固执的一个人,我猜他会记一些事记很久,因为他是普通人,所以他会拿这些事跟自己过不去,又因为他有四倍力,所以折磨的时间也是四倍的。

整个美队系列在救巴基的线上滑动,人人都看得到大盾神功盖世,但是被救的真的是巴基一个人吗。大盾救了巴基这个人的躯壳,而巴基在治疗他的内心。

拯救一直是双向的呀_(:зゝ∠)_(我废话真多(。•́︿•̀。)最近太忙了,脚不沾地,明天去茶话会,希望能回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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