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了天下

一个温柔的故事

【盾冬】catch you

●啰里吧嗦又老套

●也许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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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头蛇在训练士兵方面很有一套,没有生来就会分析弹道寻找最佳狙击点的天才,就算注射了血清,冬日战士也得在超强强度的训练下学习怎样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或者说杀手、执行机器——九头蛇不关心他具体叫什么,只要他还能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空气,只要他还能用金属的那条胳膊捏扁某个人的气管,冬日战士叫什么都行。

 

他要为九头蛇服务到死,才对得住这几十年来花在他身上的改进和保养费用。

 

洞察计划失败后这种不平等服务协议终止了,冬兵端了五个九头蛇的安全屋,抢了能够带走的所有武器,现在卧倒在一栋垮了一半的建筑里,用手掌捂热苏联大狙的枪柄,准镜的十字星牢牢黏着一个人。

 

金发碧眼,身形矫健,三色盾牌,全美标杆。

 

James无意识地舔着自己的嘴唇,呼吸几近于无,他的食指轻轻搭在扳机上。风速相当平稳,绝佳的狙击角度,大口径子弹在一秒还短的时间里摩擦枪膛,消音器及时吞没了它的尖啸——正中红心,黑色制服的机枪手扑倒在混泥土上,血从脖颈上的小洞里涌出来。

 

美国队长突然转过身看向那具尸体,特勤队立刻超过了他,Steve Rogers环顾四周,最终也只是拔腿追上队员,冬兵轻轻吐了口气,熟练地收拾射击用具。

 

没有弹道,没有射击声响,再过上十分钟这里的匍匐痕迹和脚印也会消失,没人知道冬日战士曾经到过这里,竟然是为了给那个该死的美国队长护航。

 

James知道这一切挺奇怪,士兵没有了任务指令,行动只是听凭直觉和破破烂烂的记忆,他渴望潜伏在Steve身边,于是就这么做了。目光胶在他的脸、盾牌、窄腰、大腿,随便什么地方,冬日战士学到的所有潜行和隐匿知识差不多全用在了这上面。

 

美国队长让他渴望而畏惧,想离开又不得不停驻——如同被一头斯芬克斯困住,只有解开了那个谜语才能获准自由。

 

自由。等他想到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短租屋,情况不容乐观,九头蛇死而不僵,虽然被摧毁大半,但剩下的余党仍有力气抓捕他。

 

九头蛇从不吝啬惩罚,对待背叛者更是如此。

 

James再次检查背包,清点现金以及保养武器,等这一切做完后城市已慢慢滑进夜里,他换上另一套兜帽衫出门。

 

步行五百米有一个乱糟糟的市场,规划很差,人员冗杂,冬兵一头扎进里面选购了番茄土豆。他习惯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市场,没那么井井有条,自然也没那么多人在意一个戴着兜帽的陌生面孔。

 

快出市场时发生了一场意外,一个年龄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跑去捡路中央的玩具,送货车的刹车显然被踩到了底,然而James不用算也知道再过两三秒它的车轮就能碾碎小孩的骨头——一个漂亮的贴地滚,番茄从塑料袋里翻了出去,被围观群众踩了一脚,冬兵下意识瞪了一眼脚的主人,女孩儿在他手臂间发楞,好一会儿才知道哭出来。

 

路旁的小贩们吹口哨,有几声零星的掌声,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戴着帽子看不太清脸的“英雄”身上,冬兵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匆忙捡回番茄,快速地挤出了人群。

 

James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在这停留得有些过久了,也跟了美国队长太长时间,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早已逾过了安全界限。

 

他得离开,并且尽快。

 

2.

 

美国队长有四倍力血清,普通的房门当然拦不住他,那种廉价的锁舌他光用手劲就能震断,当他踏进出租屋时,冬兵清楚地感到后悔从自己的胃里膨胀着上升,抵到喉咙口变成一声恼怒的咒骂。

 

他不该救下那个小孩儿,神盾局的眼线遍布美国,躲避九头蛇就够辛苦了,犯不着再招来这样一个大麻烦。

 

冬兵掀翻桌子,趁这个空档扯过背包往窗口跑,Steve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甩出三枚电子干扰器,James的左臂差点冒出火花,就这点时间Steve扑过来死死压住他。冬兵的脑子里卷起暴风雪,他狂躁而不安,对方看起来却游刃有余,甚至还有余力说话。

 

“Buck!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

 

“谁他妈跟着你!”这显然不是对方期待的回答,Steve自上而下盯着他,像要从他眼睛里挖出金子。他的目光能造成实质性的疼痛,冬兵为此畏缩,几乎忘记了反抗。

 

Steve拧着两条眉,“你记起我了,你知道我是谁,否则为什么把我从河里捞出来?”

 

“老子顺手不行吗!”

 

冬兵的膝盖撞上他柔软的腹部,一手猛的发力将他掀开,然而还没等离开地板一个冰凉的玩意儿便咔嚓圈上了手腕,美国队长的手上锁着另一半。

 

“这只手铐是神盾局特级罪犯用的,你大可以试试暴力拆开。”

 

这俨然是个挑衅。冬兵摸到裤袋里的合金刀片,手指一转抵在他的手腕上,一条细细的血线在刃口下延伸。

 

“超级战士丢只手也没什么,大出血要不了你的命。”James冰冷地看着他。

 

“我想也是。”

 

美国队长按住他的手往下摁,血线的面积立刻扩大,并且还有越来越宽的趋势。冬兵抿紧唇,希望从那张脸上看出一点冷静之外的东西,Steve依然面不改色,James爆发出一阵他听不懂的怒骂,随后拳头问候了他的脸。

 

冬兵用了七成力气,他知道超级战士的疼痛阈值比常人高上一些,普通的攻击根本只是在挠痒痒。最初的那一拳Steve用手挡了挡,之后再也没试图防御,鼻血和肿起来的脸让他看起来像头猪。

 

“钥匙。”冬兵抓起他的头发,表情狰狞。

 

“嘿……”美国队长的手指虚虚地贴着他的手背,露出一个烂透了的笑容。“你没吃饭吗。”

 

James足足凝视了他五秒钟,最后一拳让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3.

 

“我搞不懂你怎么这么喜欢挨打。”Barnes把酒精棉球狠狠按在Steve伤口上,窗外在下雨,云层铅灰,好像载了过重的东西,全都低低地压着地平线。

 

Steve因为消毒手法的粗暴吸了口气,他的手指关节全破了皮,皮肤破破烂烂地翻开,血珠慢慢往外渗。Barnes换了只棉球,这次力气放轻了,但挑高的眉尾还是带着不爽的意味。

 

“Bucky。”队长叫了一声,全身沉重得像压了块巨石,Barnes抬头看向他,绿眼睛眯起来,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是什么表情?我脸上有东西?”

 

Steve用尽全力抓住他的皮带,这样中士就不能走了。大概他看起来太可怜,Barnes收拾完医疗包看了看门的方向,掰开他的手指,然后上身俯过来亲了亲他的眼睛。Steve能感到睫毛上中士嘴唇的温度,像被树叶碰了一下。

 

队长试着去够他的衣领,Barnes长叹了一口气,顺从地低下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在下唇碾磨了一会儿舌头溜进齿关,随后像对一个孩子一样温存地完成这个吻。

 

“你讨厌你每次那样拼命,但又喜欢这样拼命的你,哥们儿,你知道我永远拿你没办法。”

 

Steve望进他眼睛里,声音干哑愧疚,“总得有人做这些事,只是恰好是我而已。”

 

“是,恰好是你,而当你哥们儿的恰好是我而已。”Barnes笑了笑,却没多少轻松的意味,他往后一仰,手比划了一下,“弹片再往左两厘米你就不会在这跟我说这些屁话了,瞧瞧你——美利坚的大英雄,炸断了一条腿现在动弹不得,你猜下一次好运还会不会跟着你?”

 

“我们还得一块儿回布鲁克林,它必须跟着我,不然我就用盾牌打得它满地找牙。”

 

“听听,美国队长就是这么说话的,打得它满地找牙?”中士踢了一脚床腿,笑意这才浮上眼睛,他的唇角生得漂亮,天生带着点上翘的弧度,Steve想不出还有什么人笑起来比他更好看。

 

他又想吻他了,仿佛上瘾,永远不够。这股渴求直接体现在Steve脸上,Barnes第一时间发现,但不打算给予更多。“这是惩罚,Stevie。”中士站起来说,“好运不会常伴,就像我也不会永远跟着你。”

 

美国队长想说“你会”,可房间已经扭曲起来,黑色撕裂这个梦境,他发现对方的手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粘稠的猩红从创口里涌出,往下打湿制服、晕开深色的血迹。Barnes没有知觉似的转身离开,世界陷进令人窒息的泥沼。

 

Steve猛的睁开眼,入目是结了蛛网的天花板,冬兵坐在旁边扔给他一包湿巾,皱着眉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挨打……”

 

他怔了怔,梦境渐渐与现实对接,冬兵继续道,“你昏迷了二十分钟。”事实上James有点后悔,打昏Steve什么好处也带不来,如果有人在那个时候进来,他们谁也跑不掉。

 

Steve呻吟一声,坐起来用纸擦鼻血,“……我还以为我睡了一个世纪。”

 

“你身上没有钥匙,你把它放哪了?”

 

“扔了,扔在垃圾车里了。”

 

“你他妈!”冬兵忍不住给了他一脚,气急败坏地把他从地板上扯起来,“特工什么时候到?”

 

“没有特工也没有特警,我压下了那条情报一个人来的。”先前的钝击让美国队长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他踉跄着站稳了,James冷冷地看着他,试图确认他是否在撒谎。

 

“我不会跟你回任何地方,而且这个手铐我早晚能打开。”

 

“我知道……但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那么久以来都找不到你的落脚点,这次再丢掉我也不用当美国队长了。”

 

冬兵唇边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看起来就像他在冷笑。“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想抓住你。”Steve凝视他的眼睛,温和强硬,恰好与他疏离又犹豫的眼神相反。“我抓不住好运,但我可以抓住你。”

 

他的神情让冬兵想起很多东西:天空母舰,博物馆宣传海报,老唱片,风雪,大杯麦芽味啤酒。它们在记忆里交叉联结,活像一瓶难看的插花,Steve每一次注视每一句话都在往里面插入新的。

 

但它们还是混乱地支棱着,没有章法,没有实感。

 

James紧抿着唇,对这些乱窜的意象有些冒火——而Steve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于是他气势汹汹地推了对方一把,感到左手有些不听使唤而且麻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电子干扰器。

 

“我们得转移。”James没好气地说,把背包甩在肩上。这里不能再呆,如果美国队长能找过来,那么九头蛇也能。

 

Steve懂得没说出来的顾虑,他咕哝了句“好的”,取下挂钩上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好在队长没有穿作战制服,只套了件卡其色的夹克,所以这样还算过得去。手铐比较难办,两个大男人铐在一起怎么看也很可疑,他想了想握住冬兵的手。

 

“这样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是对同性情侣。”他很有把握似的,冬兵忍耐了片刻,没吭声,拳头捏得死紧。Steve无奈地看着他,拳头终于还是松动了一些。

 

美国队长满意地把手指嵌进冬兵的指缝,竭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傻。

 

他的另一只手伸进裤兜摸到手机,悄无声息地按了一下。

 

4.

 

拖车里Natasha跷着腿打俄罗斯方块,消除方块的音效一直在响,她面前的电脑则在24小时运行GPS监控,一个小红点在地图上移动。

 

自从Steve Rogers“失踪”后这个程序便开始运行,目前为止已经两天了。

 

Clint专注于擦自己的老伙计,弓箭和箭矢被擦得不能再光亮,这也说明了他这两天有多空闲。Wanda在他旁边打泡泡龙,两位女士的游戏音效都开得太大声,鹰眼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还没讯号?”他无奈地按下Natasha的手机,对方翻了个白眼,扫了眼电脑。

 

红点忽然变成绿色,Natasha键入几个指令,坐标立刻精确,她顺手让最后一个方块落入空隙里。“哇哦,好消息——讯号来了。”

 

Wanda的泡泡龙不幸随着这句话惨死,她有些沮丧地抬起头,“Cap’s order?”

 

“Cap’s order。”

 

 

绊脚石来得匪夷所思的快,队长和冬兵还没离开市区一个看似平常的路人便拔出手枪朝他们射击,人潮霎时混乱,要不是Steve及时绊了那个家伙一脚,可能明天的纽约日报上就要多几个遇害者姓名了。

 

妈的九头蛇。冬兵暗骂,反应倒很快,劈手一个垃圾桶甩过去,但不知哪个元件出了问题,手臂忽然痉挛,美国队长忙着躲避流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射击在几分钟后变得密集,人群奔散无几,九头蛇的人控制住了这条街。Steve和James藏进一栋建筑的阴影里,他们紧紧贴着,只在中间留了一点空间塞下黏住的手。他们的手几乎就是黏在一起了,Steve把他攥得太紧,冬兵动弹不得,他的手心潮乎乎全是汗,而骨头要开裂了。美国队长像感觉不到一样,James不得不恼怒地让他松开点。

 

“抱歉。”Steve松开的那点相当于没松,“你带了多少弹药?”

 

“一把马格努、一把格洛克、四个替换弹夹、两把蝴蝶甩刀、两颗脉冲炸弹......”

 

“你是怎么在身上揣下这么多东西的?”Steve的口气有些不可思议,还有点发笑。

 

“用对方法你也可以装下这么多,而且你块头比我大,能装更多。”

 

“嘿,别这么认真。”他捏了捏他的手指,喉结滚动了一下,外面九头蛇的人在逐一搜查,这里快藏不住了。“听着,他们至少有二十个人,而我们加起来只有三只手,钥匙在我外套口袋的暗缝里,摸得到吗?我带了把格洛克,再给我一个弹夹......别想跑,走散了就在九点方向的报亭等我。”

 

冬兵皱起眉,忍住左臂麻麻的疼痛,舔着干起皮的嘴唇低吼道:“你撒了谎,钥匙根本没扔。”

 

“必要情况下我也会撒谎的,光听博物馆里的宣传可不行。”Steve又紧紧捏了下他的手,仿佛想借此记住那种温度和触觉,这也是个讯号,James磨蹭着手指钻进口袋,果然摸到一条稍稍凸起的衔接缝,费了会儿功夫从里面拈出块识别卡。

 

手铐识别,接着开启,Steve活动了一下手指,低声道:“别再跑了哥们儿,你知道我肯定能再抓到你的。”

 

冬兵没说话,只是往他口袋里塞了两个弹夹。

 

“Bucky。”Steve提高了音调,冬兵茫然地盯着鼻尖前的墙砖,嘴角垮了垮。

 

“......got it。”

 

话音刚落美国队长便如一只矫健的猎豹闪身而出,枪声暴涨,冬日战士跟在后面,两个点射把最先看到的敌人打穿,Steve已经滚到了一个广告牌后面,他们之间隔着半条街,James用了一秒钟权衡,竭力忽视对方脸上呼之欲出的失落,拔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5.

 

意料之中,又在预想之外。

 

美国队长咬牙试图追踪冬兵的路线,但街上一片混乱,而且他显然比James值钱,九头蛇的火力几乎全冲着他来了。Steve射击一轮,狼狈地藏进建筑阴影里,把空弹夹抽出来换新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蒸发汗水,这次九头蛇发动的攻击近乎疯狂,即使是超级战士也有点招架不住。他都有点后悔没有带上盾牌了,同时也在狐疑Natasha为什么还没到达。

 

警车开过来直接被一颗榴弹炮击中,车头立刻燃起大火,听得到有人在火焰里惨叫,没来得及撤离的人们有好几个选择了抱头蹲下,待在原地一步也挪不动。Steve眼见一支枪对准了他们,他刚想射击忽然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还没回头背上便一记钝痛,一股腥气顺着气管往上涌,差点让他呼吸不上来。

 

一个骷髅面具全副武装的男人挥舞金属拳套,每一拳都带着相当的力道,落在墙上墙面即刻开裂。

 

“滋味如何,Cap,这比你给我的轻多了。”对方嘶嘶地嘲讽道。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美国队长稍加回忆便想到了它的主人。他喘着气抹掉嘴皮上的血,用同样嘲讽的语气道:“你就这点本事?”

 

Rumlow扯掉骷髅面具,露出一张狰狞扭曲的脸,重度烧伤几乎要了他的命,他从地狱里爬回来,唯一的愿望是拉上仇人回地狱。不一样的仇恨在两个人血管里冲刷,他们缠在了一起,十几招后美国队长的拳头略占上风,他的手肘捅在Rumlow肚子上,右脚勾住他的脚踝把他摔在地上,血开始从Rumlow鼻子里流出来,他用没有肿的那只眼睛盯着Steve。

 

那是一种恶毒并且幸灾乐祸的眼神,令Steve想到蛇临死前最后一滴毒液。九头蛇的人慢慢围拢过来,枪口对准了他们。

 

“我打不过你,但你也走不出这里,尤其在冬兵抛弃你之后。”Rumlow一遍吸气一边笑,美国队长紧紧提着他的领子,让他呼吸困难。

 

“注意你的用词,那跟抛弃没关系,他只是想一个人呆会儿。”

 

“说得跟真的一样。”Rumlow冷笑了一声,“我们得不到一个完整的冬兵,你也别想得到一个完整的James Barnes,他为九头蛇做的一切都能让他臭上十个世纪,正义联盟的人会以做掉他为荣誉,你永远也没法让一个脏幽灵见阳光。。”

 

“Bucky是活生生的人。你们才早该躺进墓里,下辈子都不能复活。”Steve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眼中的海洋倒灌,厌恶和愤怒混杂其中。

 

“有没有下辈子我不知道,反正你这辈子就该结束在这了。”Rumlow憋红了脸,嘶哑着吐出这个句子,然而美国队长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嘲笑,他有些预感不妙,一位女士突兀的插进了这场谈话。

 

“叙旧完了?那我们就回神盾吧。”Natasha踩在玻璃碎片上,嘴唇仿佛永远那么鲜艳。Wanda站在她后面操控着一缕红光,所有人同时发现自己没法扣动扳机,Clint大步走来,将盾牌甩给Steve。

 

Rumlow咳嗽着滑到地上,队长冲他们点点头,“来得晚了点,我还以为你们赶不上了。”

 

“正义偶尔也会迟到嘛。”Natasha轻快道,话却是对着Rumlow说的,“下次记得不要信美国队长一个人轻装上阵的鬼话,噢,如果还有下次的话。”特工们正迅速地攻占这条街,九头蛇剩下的余党一个也逃不了。

 

“你们留在这,我去追Barnes。”Steve把盾牌锁在手臂上,拔腿就要离开,没人注意Rumlow的手看似无意地探向自己腰间的黑色按钮。

 

一把蝴蝶甩刀凌空甩来插穿了他的手掌,把手和混泥土墙面死死钉在一起,Rumlow吃痛地咆哮起来。黑寡妇皱眉,两三下把他腰上的启动器扯下来,它连接的烈性炸弹可以炸穿三层楼。

 

几十步之外冬兵的影子一闪而过,队长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追过去,Clint在他身后射了一箭,箭头在被冬兵抓住的时候分裂开,电流如蛇灌进他的左臂。James咬紧牙,盾牌紧随其后,他格挡了一下,那个瞬间手臂简直痛到无以复加。

 

Steve气喘吁吁地抓住冬兵,几乎没经历什么反抗,他看见对方汗涔涔的额头和发红的眼睛。冬兵轻微发着抖,抱着自己的左手膝盖软了下去。

 

6.

 

冬兵做梦,在离开九头蛇后几乎整晚做梦。这次他在在坠落的天空母舰里,身后是大片燃烧的钢铁。他冲一个模糊的人影开枪,后坐力让手臂痛得钻心。偶尔梦外的对话插进来,短暂地将他抽离梦境。

 

“检查不乐观……”

 

“镇静剂,送他回三叉戟大楼……最好......”

 

“不行,手臂与神经突触……发炎,紊乱……”

 

“最后一针……拆掉左手……”

 

还有个声音忽远忽近地叫喊他,不是“Soldier”,不是“James Barnes”,是他听了很多遍,很有可能还要再听很多遍的“Bucky”。

 

他知道那是谁,但眼皮沉得揭不开。James动了动手指,不清楚手指是不是真的动了,转眼间睡神又向他吹了口气。

 

 

7.

 

纽约称得上一个奇迹城市,无论遭遇了多么严重的打击,都能在几天后恢复如常。市民们忙碌地生存,被打乱节奏,然后阵痛着调整,又重新投入下一场忙碌。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生只有几十年,不得不高效率的对待所有事,这个世纪人类更加焦虑且患得患失。

 

相较而言上个世纪的人做得更好,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到手了也格外珍惜,不过大部分人只能在坟墓里一遍遍絮叨这些经验了。相比之下美国队长要幸运上一点,他有血清、有一副年轻的身体,对于一些无可奈何的事还能挽救,比如找到冬日战士。

 

再比如把冬日战士绑进病房。

 

冬兵醒来后摸索了一下左臂,仿佛在确认它真的消失了,这之后才发现美国队长坐在床边削苹果。电视开着,正在放不久前的那次行动,Steve拿过遥控器换了动物世界。阳光从床头跳到床尾。

 

“你后天动手术,如果成功手臂半个月就能装回来。”

 

James没理他,Steve继续道:“你跟了我两个月,没什么要说的吗,Bucky。”

 

“没有。”他很干脆,美国队长好脾气的回了声“好的”,慢条斯理削他的苹果。他坐在椅子上,好像有无限的时间可以跟他耗,冬兵隐约察觉萦绕在他身边的不愉快——一片乌云,不打雷不下雨,只是闷得慌。

 

James不知道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到目前为止,美国队长才是胜利的那个:打垮了Rumlow,抓到了冬日战士,人民的大英雄,全美国都在赞美他24D的胸和有力的大腿。

 

冬兵冷漠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让自己忘记Steve的存在。他本可以睡着,但手臂若有若无的刺痛牵拉着意识,他没法真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者夸张的半个世纪,冬兵恼火地睁开眼,队长当然还在这里,鼻子里一股子柠檬薄荷味。

 

“你抓住我了,还想怎么样?要我把你全家人的名字背出来?”

 

Steve抬起眼睛,睫毛镀着金,底下蓝得过分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无奈,“好好说话。”

 

“我不抖点料出来你就不会走是不是?”

 

“就算你说了我也不会走的。”

 

冬兵瞪了他半分钟,还是开口道:“你叫Steve Rogers,二战元勋、人民英雄、自由的标志,想和你合影的人能从曼哈顿排到布鲁克林……你开玩笑很烂,喝酒不醉,对女性没有经验。你妈妈叫Sarah,你往鞋里垫报纸……”

 

Steve示意他继续说,冬兵皱眉,眼睛飘到削好了没人吃果肉发黄的苹果上,粗声粗气道:“就这些,我只记得这些。”

 

“我想你漏了点东西......”美国队长探过身,去扳他的脸,冬兵的右手猛地弹了一下,感到嘴唇上多了什么东西。

 

接吻的感觉很新鲜,过于新鲜了,他有点发懵,脑子里被有温度的雪填满,填得太满,以至于无法思考那声满足又贪婪的喟叹是谁发出来的。

 

Steve吻他,耐心无穷无尽,他的手插进他头发里,摩挲耳朵后的皮肤,温度传给头皮,又往里渗透血液,他做得那么自然而然,好像已经预习过很多次,私底下也练习了很多遍一样。门外似乎有脚步声,冬兵的腿剧烈地蹬了一下,Steve吻他的嘴、脸和眼睛,安抚他的紧张,同时洒下更多的亲吻。

 

Steve终于肯松开他的时候冬兵显得惶乱惊疑,他眼角发红,呼吸不稳,介于动手和克制之间。

 

这个场景并不陌生,把他破烂的回忆扯出来掸掸灰就知道——Steve在行军床上吻他,在空仓库里吻他,在草地、在酒馆,他们不止吻过一次,也不止上过一次。那些记忆偶尔模糊得要命偶尔鲜明得脑袋疼。

 

冬兵并非故意隐瞒,他有一套自己的权衡标准,在那个标准里,过去已经过去,把过时之物与新世纪混为一谈愚蠢而危险。

 

正如九头蛇一遍遍告诉他的那样——世界已经改变,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们做过爱,很久以前,上个世纪。”剥掉凶狠,底下的他显得有点茫然。“但和你上床的是另一个人,完整的那个,不是我。Barnes在我脑子里,九头蛇也在我脑子里,有时候我连冬兵也不是。……你他妈听得懂吗,你抓到的人和你想抓到的人完全是两码事,我们之间的差别就像手枪和地雷。”

 

这大概是Steve见过James话说得最多的一次,长久以来冬兵都很沉默且不耐烦,说点什么要从他嘴里抠出来。现在他说了,但队长能感觉到的宽慰和快乐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心脏不轻不重被拧住的酸痛。

 

“你们是一个人。”他的口吻不容商榷,语气却像一片翻转的落叶,“......不是Soldier,也不是James Barnes,是Bucky。”

 

James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把头扭开,他早该明白Steve是最顽固的那个,比盾牌还要难拧动。两三秒的沉默,他气闷道:“闭嘴。”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了,那是他听过很多遍,如果呆在Steve身边还得继续听下去的话。

 

他会说“Bucky”,还会说“我爱你”,不会厌烦,也不会停止。

 

太重了。

 

冬兵狠狠盖上眼皮,鼻音浓重,“谁他妈是Bucky。”

 

那句话却没有来,Steve只是用长而暖和的手指圈住他的右手,嗓音低缓固执,好像一个蹩脚的自我宽慰。


“没关系,没关系......抓住你了。”


 

8.

 

嘿,抓住你啦。



————————End————————


忙。把半年前的文档翻出来写,冗长,没什么看头,看到这的朋友们给你们拜个早年画个heart

catch you and then by your side,say love forever。后续复健打炮并肩作战,标准的盾冬结局,自行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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